文藝揚鼠意—鼠年談鼠 黃紹明
牡丹花下,五鼠運財,朋友郭祥聲君及勞允澍君為香港普藝集團合繪的一幅月曆畫,告訴我們一個庚子新歲鼠年的來臨(附圖是勞君從WhatsApp傳來給我)。 庚子年,按中國曆法,庚是金,子是鼠,柳宗元把鼠稱為子神,代表處處黃金,天下太平。清代名著《忠烈俠義傳》三俠五義中的五義便以鼠為號,即是鑽天鼠、徹地鼠、穿山鼠、翻江鼠和錦毛鼠,把鼠的正義放入文字上。借鼠字為名,何只小說,「鼠姑」便在唐寅《詠牡丹圖》詩中出現,詩句「穀雨花枝號鼠姑,戲拈彤管畫成圖」中的鼠姑是美麗牡丹的別名。「姑形以形,以形務名」(解作「號物以形,以形取名」),穀雨時節未至,迎新歲創新意,郭勞兩君合作的牡丹花下,五鼠運財畫,姑形以形,來個新的詩情畫意。 宋代蘇軾的詩句「為鼠常留飯」,在明代的《菜根譚》中入了篇,篇中引用了唐詩人白居易的詩句「誰道群生性命微,一樣骨肉一樣皮」,詩人們提醒世人,一視同仁! 在禮儀及舉止上,以鼠導人,早已出現在《詩經》內,以下的「相鼠」篇亦是古代流行的民歌: 相鼠有皮,人而無儀,不死何為? 相鼠有齒,人而無止,不死何俟? 相鼠有體,人而無禮,胡不遄死? 皮代表威儀,齒代表節制,體代表守禮,詩中的鼠,看起來,遠勝「無品行」的人,而相鼠有體,並非虛言,李時珍在《本草綱目》中把黃鼠喻之為「珍貴之物」,此鼠「交前足而拱,如人立以示禮」,亦即韓愈所謂「社鼠拱而立」。我家後園圍欄上常見松鼠走過,偶爾直坐拱手,寒暑不改,象徵了此地的和平博愛。 《荊溪即事》中拿烏鴉和鼠來形容閒官,「烏鼠當衙」,這個鼠,是警惕世人好自為之,官無能,常失職,鼠來撐!這個「當衙」,筆者認為是給人借來警世之意,是好意!如果把劣官當作烏鼠,太抬舉他們了,對嗎? 蒲松齡對鼠情有獨鍾,其名著《聊齋誌異》中便有「義鼠」和「鼠戲」兩篇,記述了鼠的義氣和表演能力,以文字來揚述鼠意,比借鼠為俠名放入小說中更為直接,和使人對鼠的正面感受。甚至可以說,《聊齋誌異》把「鼠咬天開」那打開混沌天地的精神發揚光大。 鼠年來臨,就在此用手上電腦的老鼠,來個字字以鼠的粵韻為句,祝: 詩書鼠樹美,處處瑞歲喜!意舒!事怡! 文藝揚鼠意—鼠年談鼠 二零二零年一月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