英雄不氣餒 黃紹明
【妳英勇抗病,值得歌頌,更帶給患病者一個正面的訊息:英雄不氣餒】
英雄,沒有男女之別,按劉邵「人物誌」說:「聰明秀出,謂之英,膽力過人,謂之雄。」所以,我不必說甚麼「巾幗英雄」、「女英雄」或「英雌」,只簡單地用英雄來形容妳。妳的英雄事蹟和精神,是「代父從軍」、「擊鼓退金兵」… …的外一章,一個對抗病魔的典範。
生老病死是人生必經的大關,生老死都可以瀟灑,但是病則必須以無比的勇氣和意志力去對抗。且容我這裡,用文字來表達妳這一個抗病英雄的一段人生經歷。讓讀者知道世間竟有這樣不屈不撓的勇士,也藉此給患病者一個積極的訊息和鼓勵。
妳,我熟悉的一位後輩,多年來勇敢面對病魔的糾纏,昏迷入院是我們最不願聽到的消息。最難忘的是那天香港來電中剛提及妳駕車漫遊港九,翌日即傳來消息,說妳昏迷入了醫院,那次是妳第三次昏迷入院。近年來,妳是醫院的常客,住院最長的兩次是二十二天和二十九天。單是昏迷在ICU(Intensive Care Unit),便有四次,昏迷的時間分別是三日、六日、八日和三十多小時。
自2005年起,妳與病魔作戰,那年,妳雙十進一,青春剛好萌芽,便要對付紅班狼瘡帶來的腎功能衰退之疾,妳要每天在家作十小時的洗腎(每晚約十一時開機至翌晨九時,分別用兩包六公升1.5%及2.5%濃度葡萄糖標準鈣貫穿式系統,分五個循環全自動入水和出水來進行腹膜透析,簡稱「洗肚」),少少感染便會引起麻煩(例如近期感染「李斯特菌」),且有血壓的威脅和一邊骨幹退化(骨枯),所以妳生活得很小心。其實,妳最初是接受每星期兩次的血液透析 (簡稱洗血,將血液抽出體外,經過血液透析機,清除血液中新陳代謝的廢物,再將已凈化的血液輸送回體內),最近且勇敢去接受手術希望改用家居洗血(家居血液透析),但因左手動脈接駁靜脈手術問題而放棄。妳最大的勇氣是面對逆境,堅強的鬥志使妳每次都能從昏迷中安全甦醒過來,可以返家休養和作適量的活動。希望妳這一個「八年抗戰」英雄,定能驅逐病魔,不再受病魔的摧殘。
妳不但有對抗病魔的勇氣,更有人生積極的一面。妳是傷而不殘,何況今日,多少英雄,殘亦不廢,著名的英國理論物理學家史蒂芬·威廉·霍金便是一例,他是被譽為繼愛恩斯坦之後最偉大的科學家,更被譽為「宇宙之王」,並不因肌肉痿縮全身癱瘓和不能發聲而放棄理想。理想是個人的意願,並不須計較其大小或影響力,就如海明威名著「老人與海」中那受傷英雄所得的並不是漁獲,而是不敗精神的歌頌。妳的表現,與霍金同屬英雄,妳接受電台的訪問(2010年8月香港商業電台903),把積極的人生宣揚。
妳用電話短訊,把親情友情拉近。妳知我這老人家愛舞文弄墨,我卻希望妳和人短訊聯絡時,不妨也寫寄一二句妙語相贈。說起舞文弄墨,記起陸放翁揮墨在紙上的保健之詠:「起居飲食每自省,常若嚴師畏友在我傍」,妳的嚴師畏友便是這麼多年來對妳不離不棄的親人和摯友,希望妳像放翁所說,好好保重。我們更深深的期待,妳再駕車或一起乘車漫遊,和親朋分享香港到處美麗的風光。
這裡,讓我再「舞文弄墨」,給每晚洗腎的您,和同樣需要的人,送上新詩一首:
「生命的禮讚」
似一道銀河
貫通隔膜
又似美酒滿壺
祝福生命不蹉跎
墜入夢鄉
尋覓神話的奶路(註一)
晨光帶來
一股新活力的凝聚和顯露
不必理會環境如何崎嶇
「對任何命運抱英雄氣概」
詩人早已譜下生命禮讚的金曲(註二)
梅花,也因苦寒才得撲鼻馥郁(註三)
妳是我們心中的英雄,這裡代妳向與病魔搏鬥者說一聲:英雄不氣餒!
註一:在希臘神話裡,希拉是司理婦女和婚嫁之神,她的奶汁會使人長生不老。宙斯兒子赫克力司偷吸希拉的奶汁,被發現把他推開,因用力太猛,奶汁直噴天上,便成了奶路(Milky Way)。赫克力司因吃了希拉的奶汁,後來成了永生的大力神。此處借喻夢也積極。
註二:美國詩人朗費羅(Henry Wadsworth Longfellow,1807-1882) 。
註三:古句:梅花香自苦寒來。唐、黃檗禪師:不經一番寒徹骨,焉得梅花撲鼻香。
祝福
——--給一個「英雄不氣餒」的後輩
一早醒來,太太拿著手機,熱淚盈眶,但又帶著微笑,欲言又止,說不出話來,我說幹嗎又哭又笑?她把手機上的來訊遞給我看,我看了,也不禁喜出淚來。數十年來,我倆喜極而泣,這還是第一次!
十多年來,妳,一個「英雄不氣餒」的後輩,陪伴著洗腎機,每天約十二小時,清洗人生的坎坷。今日,多謝上天,多謝捐出腎臟的善心英雄,使妳再接到醫院的通知入院,慶幸這次妳是五個等候者之中最適合接受移植的一個。更開心的是,妳手術成功!當然,妳要堅強耐心等待完全的康複。
妳勇敢面對人生路上的崎嶇,對命運的挑戰抱英雄的氣慨,終於梅花在苦寒的日子裡,長出馥郁撲鼻的花來!
祝福妳,開啟人生新的一頁!再積極編寫生命的篇章!
註:這篇是2013年「英雄不氣餒」的「續集」。
再註:此篇還有下文,下接39篇《祝賀》 。
英雄不氣餒, 2013年。 祝福 ,2015年4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