園圃 黃紹明
我愛常綠樹,愛它的青春氣息,愛它的歲寒不改的氣質。於是,我在屋舍的前後園圃,悉心栽培了六株長青樹。它們是層次分明,挺立如傘的青松,綠中帶銀的貼地和高幹藍松,金字塔式的阿伯達松,聖誕樹型的大藍松和片片扁平而愛向上發展的柏樹。它們成為我屋外不二之臣,在園圃裡渡過了十個寒暑。(註)
當春風將最後一片雪花吹走,路旁的禿樹又長出嫩葉的時候,花圃的草地變成一片嫩綠,多采多姿的鬱金香從坭土上伸出頭來,為初春添上彩衣。我和太太也忙著栽種七彩繽紛的小花,陪伴樹旁。當高傲的鬱金香悄然離去時,夏天便在國色天香的牡丹花上來。綠草如茵,百花茂盛,引得小鳥在樹上歌唱起來。當清風把隔院的楓葉送來,玫瑰的嬌豔也為我園圃由深夏點綴到初冬。當最後一片花瓣飄落時,告訴我要作好準備,漫天雪雨紛飄的日子快要來了。在嚴寒蕭索的日子裡,我歌頌常綠樹的堅貞,它們輕披銀裝,為我屋前宅後,平添無比的生氣。歲月如輪,四季更換,我彷彿看見它們的年輪,時刻泛起我溫馨的回憶。難忘的是,那年我們一家人齊齊開墾花圃的時候,鄰里朋友都熱情地跑來給給意見。十年後的今日,歲月催人,但每當他們駕車經過相遇時,那熱誠的微笑揮手,在我心底仍是和從前一樣。
我的園圃,不但有詩意,有畫境,更有人情味!
註:無獨有偶,編輯時才發現,園圃情懷,十年一記,此篇為十年之記,另一篇「庭園情懷」為二十年之記,見後。栽花隨歲月而變,懷念的是附圖那橙色的杜鵑花。
園圃 寫於2006年(以下附圖攝於1999-2006年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