戲曲品味特刊
加聲送家聲 黃紹明 ( 多倫多) 消息傳來,粵劇紅伶林家聲先生於本年八月四日不幸在港與世長辭,享年八十二歲。一代巨星,從此殞落,不勝感慨,但他在粵劇界的貢獻,長留青史。 記憶中,一九九三年林家聲移居加拿大多倫多市前,作了一個美加巡迴表演,在多市表演後便和太太紅荳子一家,就地安享退休生活。那次表演,撼動了此地華人社會,至今在很多的華人口中,談起來還津津有味。林家聲定居多市後,經常出席當地同行的盛會,宋錦榮的藝社會慶,聲哥攜同一九九四年收的徒弟勞允澍出席。閒來,更不忘功夫和指導徒弟(圖一),在春華社掌竹(圖二)和出席活動及應酬,那年多倫多的活拜馬場便留下他夫婦拉馬頭的鏡頭(圖三)。歲月無情,如今林家聲夫婦和首徒林錦堂,已乘鶴西去,往事只可追憶了! 一九九五年五月,多倫多更是粵韻滿城,林家聲在多倫多作了最後一次歷史性的演出,同時,紅線女也來個「對台戲」。樂風美善,端的是多倫多華僑和樂壇之福了。林家聲這次演出,是為此地婦光基督教女青年會籌款,場面熱鬧,演出者眾,計有:林家聲、勞允澍、蓋鳴暉、鍾麗蓉、白雪紅、當紅、麥秋濃、譚美容和何偉凌等。 林家聲一家在多倫多生活愉快,二零零七年九月慶祝結婚五十周年,可惜天妒紅顏,二零零九年五月,聲嫂竟撒手塵寰,捨家而去。喪禮在多倫多舉行,兒子林潤笙向出席親友致詞時,林家聲淚流滿面。徒弟勞允澍和周振基扶靈,據報導蓋鳴暉雖是徒弟,但因女性按例不作扶靈。無可否認,喪偶之痛給林家聲打擊很大。 據筆者所知,林家聲的徒弟不多,且在後期才收,一個是林錦堂,另一個是勞允澍,蓋鳴暉是契女亦是徒弟,而周振基應是林家聲的最後一個徒弟了。林家聲,不像新馬司曾、陳笑風、紅線女、芳艷芬和任劍輝等,門徒以腔成名眾多,筆者對他的林腔失傳,總有點憂慮和失落的感覺!據悉林家聲在加國時曾鼓勵勞允澍多作林腔演唱,如今,亦可算是一個紀念師傅之舉了。其實,筆者亦曾欣賞過勞氏演繹其師的《無情寶劍有情天》,《林沖之柳亭餞別》和《天姬送子之槐蔭別》,這些,都是當年多倫多流行的粵曲,轉瞬二十年矣! 林家聲是一代宗師薛覺先的門生,他拜師的經過可以從他在公祭其師的祭文上可看到,其中說:「日軍作亂,家聲隨公離港,讀書習藝,而師方奔走演劇,為抗戰宣傳,又非家聲所能見,迄光復後,家聲隨父返港,先師重組覺先聲,此後乃得時於台下,仰瞻丰采,不覺心焉嚮往。……然數仞之牆,未得其門也,會家嚴與報人羅公(羅灃銘)為世交,而羅與先師有深誼,家嚴乃為言於羅公,羅遂薦家聲造覺盧晉謁,具道孺慕之誠,叩執弟子之禮。自是以還,乃得受業,春風雨露,澤潤至深,後且追隨左右,……七八載於茲……。」 林家聲與李寶瑩可算是合作長久的一對,例如一九六一年家寶劇團合作演出的《胡不歸》,一九八七年頌榮華劇團的《樓台會》,都帶給愛好粵劇的朋友們一個永遠難忘的記憶和回味。我認識愛好粵曲的多倫多朋友中,他們對林家聲與李寶瑩的《雷鳴金鼓戰笳聲》、《落霞孤鶩》、《三夕恩情廿載仇》和《無情寶劍有情天》等名曲,從未忘懷。 這裡,送上我們一群加國華人的心聲,向林家聲說聲安息。祝他回歸樂土,重會大師李龜年,西天梨園,樂也融融! 加聲送家聲 寫於二零一五年八月八日。刊於香港戲曲品味特刊《林家聲紀念集》,刊面見第一輯42《一段歲月的小曲》附圖 |